第1章

為了畫人體圖,我花錢僱校草室友給我當模特。


邊畫邊感慨這肌肉真好看。


最後忍不住上下其手。


男生撩起眼皮,「我是直男。」


我沉默兩秒,看著他腿中間:「那你現在,是吃激素了嗎?」


1


我站在宿舍門口,敲了敲門。


裡面毫無動靜。


耐著性子又敲了敲。


兩分鍾後,才有人來開門。


門板被人從裡面打開,入眼就是一片晃眼的肉色。


男生上身裸著,下身穿著一條低腰牛仔褲。


腹肌結實,肌理分明,整整齊齊的六塊薄肌。


他膚色偏黑,很均勻的黑,五官十分勾人,極具攻擊性的野性的帥。


聽說是從山溝溝裡來的。


我看著他眉眼間還沒有褪去的惺忪睡意:「這就下午五點了,你還在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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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以忱一手撐著門板Ţŭ̀⁶,胳膊線條非常漂亮,肩膀平直,青筋起伏著,比夜店裡的牛郎還欲。


「通宵了一晚上,我現在睡覺不可以嗎?」


他比我高了半個頭,壓迫感很強。


我吞了吞口水,有點後悔來找他了。


「可是我明明兩天前就給你發過消息了,今天下午會來找你。你睡覺就睡覺,你還鎖著門?你就是故意讓我在門口等這麼久。」


「楚霽。」他不耐煩地扯了扯嘴角,「這門我就沒鎖過,你到底是從哪裡得出的這個結論?」


我愣了一下,「你沒鎖門?」


他從鼻腔哼出一聲,「明明是你自己蠢。」


我那一肚子的火瞬間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極大的窘迫。


「那,那我們進去吧。」


我忙不迭轉移話題。


2


我和梁以忱是室友。


當時美術學院就我單出來了,因此我一個人住了一整年的單人間。


結果大二的時候,梁以忱搬了過來。


聽說是和前室友鬧了矛盾。


原因沒打聽出來,我還以為他這個人有什麼毛病。


比如不愛幹淨,脾氣比較大,愛看片子之類的。


結果梁以忱搬來以後,這些毛病都沒有。


我就納了悶,特意聯系了和梁以忱有矛盾的前室友。


前室友是一個很白很清秀的男生。


他眯著眼睛,盯著我笑得很奇怪。


「我跟他告白了,可惜他恐同。」


我當時心都涼了半截,於是直接搬到了校外。


直到這次老師布置了作業,我左思右想,聯系上了梁以忱。


畢竟我見過很多身材好的帥哥,梁以忱絕對站第一。


3


屋裡沒開燈,窗簾緊緊關上,屋裡黑漆漆一片。


「啪嗒。」


梁以忱伸手打開燈,寢室一如既往的幹淨。


我原本的床鋪還在那裡,沒有人動過。


梁以忱桌子稍顯亂,到底都是廢棄的紙張和模型。


他是學建築的。


梁以忱拿起桌子上的礦泉水,仰著脖子喝了一口,喉結攢動著。


我默默吞了一下口水。


好像,真的,不該來找他。


但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沉默地擺好了畫架,跟梁以忱說,「你坐在我對面就好了。」


梁以忱輕佻地挑了一下眉:「坐在地上?」


我站起身,把自己床上的褥子扯下來,鋪在地上:「這下可以了嗎?」


梁以忱點點頭:「行。」


他坐在褥子上,靠著牆壁,抱著胳膊又閉上了眼睛。


「你幹嘛?」


我擰著眉問他。


梁以忱睜開眼睛,他眼型比較狹長,眼瞳很黑。


「你不是要畫很長時間嗎?我補個覺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我捏著鉛筆,猶豫兩秒,開口道,「你的褲子也要脫。」


梁以忱頓住。


「你們這要求,還挺多的。」


我用力捏著筆,想了想,回答道:「如果你不想脫的話,我可以去找別人,一千塊錢一個Ṫū₁小時,應該有很多人會願意。」


梁以忱:「我又沒說我不脫。」


他徑直站起來,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牛仔褲的扣子上。


我莫名覺得耳朵燒得慌,連忙低頭盯著畫板。


那邊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脫衣服的聲音。


我盯著素描紙看了幾眼,禁不住地抬頭看向梁以忱。


他正彎著腰,從褲腿裡抽出腳踝。


身上隻穿著一條黑色內褲。


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大小非常可觀。


明明見過不少人裸體了,我莫名有一種羞恥感。


梁以忱隨手把褲子扔在他的椅子上,說:「好了。」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說:「還得再脫。」


梁以忱動作停住,意味不明地盯著我:「你是不是想佔我便宜?一千塊少了,我掛牌下海起碼一百萬。」


「一百萬我可以一口氣找好幾十個了,多方位服務,你這價格實在太離譜了。」


梁以忱不以為意:「那又怎麼樣?他們加起來也沒我帥。」


真夠自信的。


我翻了個白眼:「你脫不脫?不脫我去找別人。」


梁以Ŧŭₑ忱深呼吸兩口氣,咬牙切齒道:「脫。」


4


他大概是生氣了,脫衣服的動作又快又急。


所以彈出來的時候,我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楚霽。」


梁以忱涼涼的聲音響起,「你眼睛都看直了。」


「啊?」我猛地反應過來。


臉上熱度都升了上來,我連忙狡辯:「我隻是有點震驚。」


梁以忱從自己衣櫥裡拿出一條幹淨的床單,鋪在我剛剛放的褥子,「震驚什麼?」


我努力地想控制自己的眼睛,可它實在不聽我的話。


兩隻眼睛都不聽話,時不時看看梁以忱的腹肌,時不時看看腿,又往腿間看。


沒了布料遮掩,這下更加明顯。


「震驚……」我思緒斷了一下,說,「震驚你還是個處男。」


顏色比較淺,八成是處男。


梁以忱:「……」


他唇角稍稍勾起。


皮笑肉不笑,非常滲人。


「你爸媽在家,打過你沒?」


我識趣地抿直唇角,「對不起。」


梁以忱黑著一張臉,靠牆坐著,閉著眼睛假寐。


我拿著鉛筆,在素描紙上停頓幾秒,開始畫。


5


梁以忱很快就睡著了。


看來是真的很困。


他睡覺不打呼,呼吸很輕,胸膛會很輕微地起伏著。


我戴上耳機,一邊畫一邊聽課。


梁以忱睡到一半,忽然垂下了頭,胳膊也擋住了腹肌。


我隻好走過去,幫他把胳膊移了一下。


移動過程中不小心碰到了梁以忱的腹肌。


手感很柔韌結實。


梁以忱從剛進校門的時候,就被人拍到表白牆,自此以後成了表白牆的常客。


他這種類型,不隻是女生喜歡,男生也喜歡。


不同於現在流行的那種韓系帥哥或者少年氣書生氣的帥哥,他非常的野。


是那種一眼就長在馬背上,高鼻深目,冷漠鋒利中透Ṭůₕ著一種樸實的帥。


相當能吃苦耐勞。


我抿了一下唇瓣,仔細盯著梁以忱看了一眼。


好像睡得很熟。


於是大著膽子,伸出食指在他腹肌上戳了戳。


好,好舒服。


比捏捏還舒服。


一根手指,兩根手指,三根手指……


最後兩隻手全部都用上了。


六塊腹肌全摸了一個遍,最後又看了一眼他的小腹下面。


眼睛仿佛被燙到了一樣。


我連忙移開眼睛,手腕卻突然被人抓住。


耳機裡是一首很 emo 的歌,曲調比較安靜。


梁以忱的聲音清晰地落在我耳朵裡:「你是色鬼嗎?」


我心髒猛地一跳,差點原地去世。


呼吸都跟著屏住了。


梁以忱另一隻手摘下了我的耳機。


窗外的雨聲落進耳朵裡。


他靠在牆上,促狹地看著我:「楚霽,你是不是暗戀我?」


我的心髒跳得很快,撲通撲通,比外面的雨還要急促。


慌張地搖頭:「怎麼可能呢?我是直男。」


梁以忱定定地看著我,攥著我手腕的那隻手緩慢地松開,最後杵在膝蓋上。


「直男會這麼摸別人腹肌嗎?」


我佯裝淡定:「我們學美術的都這樣。」


說完,為了證明自己,我故意在梁以忱的腹肌捏了一下,表情爭取雲淡風輕,甚至點評了一句:「手感很好。」


「我也是直男。」梁以忱忽然拍開我的手,「但是做不到讓另一個直男這麼摸我。」


我噎了一下,手被拍下去,不受控制地碰上了一個堅硬的東西。


我臉色變了,梁以忱臉色也變了。


6


想起他剛才信誓旦旦地說他是直男,我嘶了一聲,緩慢低頭。


「那你現在,是吃激素了嗎?」


梁以忱:「……」


他沒有再說話,一臉陰鸷地盯著我。


我被看得後背發麻,硬著頭皮跟梁以忱嗆:「你瞪我幹什麼,自己的東西管不住,就知道怪我。」


梁以忱似乎是被氣笑了,唇角輕輕彎起。


他一眼不發,忽然伸手捏住了我的後脖頸,跟拎貓一樣,我被迫往前一傾身。


距離變得近了,彼此之間的呼吸都交纏在一起。


我剛要問他想幹什麼,梁以忱忽然在我臉上狠狠咬了一口。


他的鼻梁骨很硬,牙齒很尖,應該是有虎牙的。


「嘶。」


我疼得淚花都要冒出來了,「你是屬狗的嗎?」


「下次再嘴欠,可就不是咬臉這麼簡單了。」梁以忱慢條斯理地威脅我。


我腸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就不該去找這貨。


連滾帶爬跑回了自己的畫板前。


「今天先到這裡吧,我先走了。」


梁以忱挑了一下眉:「不畫了?」


我欲言又止:「你總不希望我把你現在這個狀態畫出來吧。」


梁以忱:「……」


他衣服也不穿,直接進了浴室。


我連忙收拾好東西,屁顛屁顛跑了。


7


回到公寓樓後,我才徹底松了口氣。


臉頰上被咬過的感覺依然還存在,我去浴室照了照,發現牙印還挺明顯的。


果然,這姓梁的就是屬狗的。


我往沙發上一躺,聯系了數學系的系草。


這位哥長得挺帥的,聽說是從小就練武術的,身材也好。


我們倆都在學生會,以前加過微信,就是加了以後沒有再發過消息。


我謹慎地發了條消息。


【在嗎?】


系草哥秒回:【不接受表白不掃碼做調差問卷。】


我一噎,【有事找你幫忙。】


系草哥:【先說說是什麼忙?】


我:【給我當人體模特。】


系草哥:【忙著呢。】


我拋出誘餌:【一個小時五百。】


系草哥:【脫衣服嗎?】


我實話實說:【脫,全脫。】


系草哥:【為藝術獻身也不是不行,但是……】


我會意:【再加三百。】


系草哥:【成交。】


系草哥:【老板,有需要的時候隨時聯系我哦,我隨叫隨到。】


我看著聊天框,陷入了沉思。


這前後態度,變化還挺大的。


8


數學系的系草叫程宿,見了面後我才發現,此人是一個神經病。


非常呱噪。


「你老實回答我,是不是早就被哥這完美的身材所吸引?」


「看看哥這胸肌腹肌,嘖嘖……」


「多虧了我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不然跑去做牛郎,那豈不是讓其他人全部失業了?」


我無語地嘴角都快抽搐了。


「……應該不至於吧。」


程宿擺擺手:「那是因為你對我的美貌一無所知。」


我:「……」


我決定謹言慎行。


程宿雖然話多,但沒有其他毛病。


這次畫得很順利,一個星期就結束了。


我把錢轉給程宿後,他美滋滋地說:「下次要是還有這種事,記得來找我,哥隨叫隨到。」


我忍俊不禁:「行。」


9


周六下午,學生會聚會。


到了酒吧後,瞥見坐在吧臺附近的梁以忱,我才想起來,這貨也是學生會的。


頓時後悔來這裡了,慌張地想要跑。


剛走兩步,就被人攔了下來。


梁以忱今天穿了一件黑 T 恤,蹙眉看我:「你跑什麼?」


「我沒跑,就是突然想起來家裡水龍頭還沒關。」我佯裝淡定。


梁以忱眯著眼睛盯著我:「你撒謊。」


「那行吧。」我又繞了回去,點了一杯酒。


梁以忱坐在我旁邊的位置上,似乎有話要說。


等我的酒上來了,他還在猶豫。


我催促道;「你有話就直說。」


梁以忱曲起手指,敲了敲酒杯,說:「我想問問你,那個素描剩下部分什麼時候畫?」


「噗——」我一口酒剛進嘴就噴了出來。


梁以忱不明所以地看著我,「怎麼了?」


「沒什麼。」我瘋狂搖頭。


梁以忱沒信,抽了張衛生紙遞給我。


我擦了擦嘴,直起身子,咳了一聲。


猶豫了幾秒,說:「不用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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