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芷為了活命,索性破罐子破摔。


趙暄聞言款步逼近,我連退幾步,磕絆道:「九哥莫惱,男子之間發生這種事確實難以啟齒,但隻要不說破就當沒發生。」


不等我狡辯,長劍對準我砍下,劍光伴隨著布料的破碎聲,前襟被整個挑開。


縛胸的繃帶落入他的眼裡,趙暄抬眸盯向我,聲音發抖:「你是女子?」


完了!


我捂住衣襟,咬牙:「是又怎樣,玷汙親妹妹有悖倫常,傳出去你別想爭儲!」


趙暄瞪眼,握劍的手竟然在發抖。


我心中暗松口氣,想著用這個拿捏他也是個好辦法。


白芷為了活命討好,爬上前說:「九殿下不要聽信她的話,她不是皇室血脈!」


「你閉嘴!」


我忍無可忍撲上去扇了她一個耳光,紅著眼怒喝:「到底哪裡慢待你,要這樣害我!」


趙暄一把將白芷拎起來,「把知道的全說出來,我重重有賞。」


白芷重燃希望,肆無忌憚地把知道的一切全說了。


我頭疼欲裂,腿軟得跌坐在地。


連扯到屁股上的傷都沒覺得疼,隻是雙耳嗡嗡作響。


白芷說:「我想當入九殿下的門,哪怕是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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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算明白了。


她覺得趙暄奪位可能最大,如今當了妾,等他稱帝再不濟也是個妃嫔。


她從來不甘當下人。


趙暄沉默許久突然低笑起來,一臉自嘲又無奈的樣子。


「十二啊。」


他戲謔道:「這就是把狗喂太飽的下場。」


我垂頸,無話可說。


屋外這時傳來喧哗聲,是德妃來了。


我絕望地等著趙暄把這件事公布出去,四肢沒用地開始發抖發麻。


6


「我最討厭背信棄義的東西。」


趙暄說完一劍割斷了白芷的脖子,又毀了她的面容。


我不及錯愕,已經被趙暄拎著大步邁向內殿浴池。


「憋氣!」


他把我摁入浴池裡。


德妃是趙暄的母親。


她進門來見到倒在血泊中的白芷後,嚇得花容失色:「這是!」


趙暄說:「刺客而已。」


說完命護衛把屍體拖了出去,德妃冷靜下來起先還在家常闲話,到後來才說道:「之前十二的馬在馬場失控,我給的絕好機會,你作甚去救!」


原來,那馬是德妃派人做的手腳。


趙暄答:「兒子自有打算,母親安心將來當太後,其他的事勿操心。」


他表面恭敬孝順,把德妃哄得極好,可把德妃送走後臉上的笑容又變得陰沉狠戾。


我被他從水裡拎出來時,嚇得上下牙咯咯打顫:「九哥,你準備要殺我了嗎?」


趙暄撩開我的衣襟,望著我身上變淡的吻痕不由眯了眯眼。


他握住我的下巴,勾唇笑:「十二,你如今把柄在我手上,往後可要聽話啊。」


「聽話,就不殺你。」


我點頭如搗蒜。


趙暄抬手要揉我的腦袋,卻停在半空,「我要睡了,滾吧。」


我連忙往門口走,剛跨出門檻又回頭,「能不能把白芷還給我。」


趙暄抬手,應允了。


雖然受到背叛,但我還是派人安葬了她。


畢竟相處了十來年。


因為身份拆穿,我徹夜難眠,第二天頭昏腦脹地去領板子。


掌刑的還是趙暄的人。


隻是這次他打得不疼,很有技巧,打完還笑著攙我起來。


趙暄很清楚,我搶不了那個位置。


回殿的路上,我見到父皇身邊的大太監領著沈月之、李參事家公子從御書房出來。


沈月之瞧見我時一愣,身旁的太監提點:「這位是十二殿下。」


他連忙將背脊彎下,恭謹行禮。


大太監明白我有話要說,領著李公子先去了前頭等候。


我情急問:「你怎麼在這裡,是父皇因為科考的事治你罪了?」


「不是。」


沈月之搖搖頭:「託貴人們的福,皇上得知草民的遭遇,看了考卷後讓我和李公子前去殿試。」


原來如此,但父皇怎地改了主意?


我正疑惑,沈月之欲言又止片刻,鼓足勇氣問:「隻是,殿下怎知草民?」


差點忘記,當初與他結識時我可是女裝。


我笑著打馬虎眼:「我是聽皇妹講起你。」


「難怪生得這般像。」


沈月之的臉頰微紅,接著掏出一條繡著大雁的帕子遞給我,「這條帕子能否請殿下交還給公主,多謝她當日寬慰搭救。」


帕子是當日給他包扎傷口用的。


我正要接過去,一隻手先一步搶走了帕子,趙暄冷笑:「同為男子,贈帕定情不妥吧。」


「殿下誤會。」


沈月之垂首,不卑不亢解釋了一番。我負責在旁邊點頭附和:「對對對。」


趙暄睨著他,「時辰不早了,狀元郎還是盡早回去接旨,免得讓傳信使撲空。」


我和沈月之皆是一怔。


沈月之更是驚喜萬分,連聲謝恩後疾跑離開。


看得出,他連腳步都是輕快的,和當夜站在雪松底下沮喪絕望的樣子大相徑庭。


嘶啦!


耳畔傳來陣錦緞撕裂聲,我回過神發現帕子被趙暄撕了個粉碎。


「我的帕子!」


我驚呼,趙暄卻笑:「十二糊塗了,你明明是男子,哪來的女人東西?」


我被噎住,翻他白眼。


趙暄視若無睹地往前離開,跟在他身側的小太監對我說:「今日若不是九殿下從中斡旋,這沈月之哪來殿選的機會。」


我懵了下,望著趙暄離開的背影不禁嘀咕。


原來,不把我當對手的皇兄,人還不錯。


7


但沈月之顯然不知道,這裡面最大的功臣是趙暄。


所以他送入宮的信箋上,隻邀請我和「皇妹」去赴宴吃飯。


拆信時,我正被趙暄叫去做香囊。


我壓根不會女紅,可趙暄擺明整我,指著桌上的布料針線,命令:「十二,我想要個香囊。」


「你直接告訴司制房,各色花樣應有盡有。」


我不理解,這點破事值得把我從午覺裡拔出來?


趙暄以手支頤,「我要你做的。」


「我不會!」


我將東西往前一推,發起起床氣。


趙暄看了眼掉在地上的剪刀,笑眯眯地盯著我說:「熙和,你在和皇兄耍小姑娘脾氣嗎?」


我後頸一毛,連忙撿起地上的東西,咧嘴賠笑,「我最喜歡做香囊啦!九哥喜歡什麼樣式呀?」


趙暄笑了,「都行,你看著辦。」


​‍‍‍​‍‍‍​‍‍‍‍​​​​‍‍​‍​​‍​‍‍​​‍​​​​‍‍‍​‍​​‍‍‍​‍‍‍​‍‍‍‍​​​​‍‍​‍​​‍​‍‍​​‍​​​‍​‍‍‍‍‍​​‍‍​​‍‍​‍‍‍​​​‍​​‍‍​​‍‍​​‍‍‍​​​​‍‍‍​​​​​‍‍‍​‍‍​​‍‍‍‍​​​​‍‍‍​​​​​​‍‍​‍‍‍​‍‍‍‍​‍​​​‍‍‍​​​​‍‍‍​‍​‍​​‍‍​​​‍​​‍‍​​‍​​​‍‍‍​‍‍​‍‍​​‍‍​​‍‍‍​​‍​​‍‍​‍‍‍‍​‍‍​‍‍​‍​‍​‍​‍‍‍​‍‍‍‍​​​​‍‍​‍​​‍​‍‍​​‍​​​​‍‍‍​‍​​​‍‍​‍​‍​​‍‍​​‍‍​​‍‍‍​​‍​​‍‍​‍​‍​​‍‍‍​​‍​​‍‍‍​​‍​​‍‍​​​​​​‍‍‍​​​​​‍‍​‍‍‍​​‍‍‍​​‍​​‍‍​​​​​‍​​​​​​​‍‍​​​‍‍​‍‍​‍​​​​‍‍​​​​‍​‍‍‍​‍​​​‍‍‍​​‍​​‍‍​‍‍‍‍​‍‍​‍‍‍‍​‍‍​‍‍​‍​​‍‍‍​‍‍​‍‍​​‍‍​​‍‍​‍​​‍​‍‍​‍‍‍​​‍‍​​​​‍​‍‍​‍‍​​​‍​​​‍‍​​‍‍‍​​‍​​‍‍​‍‍‍‍​‍‍​‍‍​‍​‍​‍​‍‍‍​‍‍‍‍​​​​‍‍​‍​​‍​‍‍​​‍​​​​‍‍‍​‍​​‍‍‍​‍‍‍​‍‍‍‍​​​​‍‍​‍​​‍​‍‍​​‍​​​‍​‍‍‍‍‍​‍‍‍​​‍​​​‍‍​​​‍​​‍‍​‍​​​‍‍‍​‍​‍​‍‍​‍​​​​‍‍​​‍​​​‍‍‍‍​‍​​​‍‍​‍‍‍​‍‍​​​‍‍​‍‍​​​‍‍​‍‍‍‍​​‍​​‍‍​​​​​​‍‍​‍​​​​‍‍​​​‍於是我縫一針扎了自己一針,歪七扭八做了個香囊,上頭繡了個王八。


趙暄將香囊舉高端倪許久,說:「石頭繡得不錯。」


「這不是石頭。」


他問:「那是什麼?」


我不敢說,隻能贊同這是塊石頭。沈月之的信箋就是這會兒遞進來的。


趙暄也看了裡面的內容,嘲諷道:


「想必他家也隻能是粗茶淡飯,沒什麼好吃的。」


我在心裡笑話他,真酸。


為了能順利出宮,我裝扮成宮女的樣子溜出去。


還沒等我欣賞完街上的熱鬧,就被突如其來的惡徒捂住了嘴巴強行拖入巷子裡。


本以為倒了霉,卻發現巷尾停著輛華貴垂珠的馬車。


趙暄推開車門,向我招手:「十二,這就是出門不帶護衛的後果,記住了。」


我被帶上馬車,一路去了最熱鬧繁華的南街。


趙暄說:「難得出來,今夜就陪皇兄逛逛吧。」


「我還要去沈大人家裡赴宴。」


「不必了。」


趙暄笑眯眯地說:「皇兄派人去傳話了,說你身體抱恙不去。」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過去雖然和趙暄也會打照面。


但多數時候都是他來挑釁,和我比試東西。


可如今找我找得更勤,都快無處不在了。


見我低頭盯著鞋尖不說話,趙暄聲音有點沮喪:「不願意就回宮吧。」


那不行!


雖然這次是赴沈月之的約,但吸引我的更大的成分是出宮玩。


我不喜歡皇宮,規矩多又煩悶,裡頭的人心思也雜。


每天抬頭隻能瞧見四四方方一片天,不能見到高山流水,更沒有市井煙火。


成日假裝另一個人生活,沒有自由。


所以為了能晚些回去,我帶著趙暄在街上逛了很久。


放河燈、掛紅繩、看雜耍。


再去酒樓喝暖酒。


我一時高興喝多了些,透過眼前霧蒙蒙的水汽望向對桌的趙暄。


他長得很俊,跟畫本裡的神仙一樣。


許是酒壯慫人膽的緣故,我踉跄坐到他的身側去,捧著趙暄的臉傻笑:「九哥,你其實長得挺好看的。」


趙暄勾唇,「自然。」


「但你一肚子壞水,下手也毒。」


我指著他的鼻子,眼淚不由自主往下掉,「我害怕,要是哪天惹到你,我一定會死。」


他要是當了皇帝,肯定第一個弄死我。


我越想越怕,直接在酒樓裡號啕大哭起來,引得其他客人不明所以地往這邊看。


還有人指責趙暄欺負姑娘,我第一次從趙暄臉上看到局促和無措。


他抬手時我下意識地縮住脖子,趙暄怔了下,最後落在我的頭頂,輕聲哄:「你不哭,我就不殺你。」


我咬住唇,憋哭憋得滿臉通紅,倒把趙暄給惹笑了。


「傻子。」


趙暄將我攔腰抱起,離開酒樓上了馬車。


他替我擦臉上的淚珠,無奈哼笑:「小花貓就是你了。」


貓是會咬人的。


在他指腹滑到我唇上時,我一口咬住它。


趙暄皺眉,「松口。」


挾私報復般,我就是不松。沒想到下顎被一把扣住,疼得我隻能張嘴。


趙暄卻沒有立刻松手,反而摩挲起我的臉,一寸寸的似在描繪著什麼。


我見他眸光發沉,不由心悸叫了聲:「九……唔!」


剩下的話全被吻封住。


趙暄強勢又霸道,等我不再掙扎了才溫柔下來。


我被他抵在車壁上時,嚇得哀求:「不要在這裡。」


「我要在這裡。」


他啞聲駁回我的請求,攻城略地。


馬車輾過不平整的街道,我被顛得幾乎發瘋又不敢出聲,隻能悶哭求饒。


趙暄卻貪婪不止。


我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張松軟寬大的床上。四周華貴又陌生,垂紗幔帳之外是潭溫泉池。


「溫泉行宮。」


一隻手自後環住我的腰,沉聲解惑。


我嚇了一跳扭頭,發現是衣衫半晌的趙暄。


「你!」


我往床沿挪了幾分,渾身疼得跟散架一般。


這才發現,不隻床榻上雜亂無章,就連浴池邊都狼藉一片,可想而知昨夜戰況激烈。


我握緊被角怒喝:「王八蛋,你乘人之危!」


趙暄居然沒生氣,滿足得坐起身歪頭看我,「分明我們十二才是喂不飽的狼。」


零碎片段湧入腦袋,我臉上頓時燙得要命。


正不知該怎麼反駁,屋外傳來太監焦急的稟報聲:「殿下,宮中急報,皇上病危!」


8


我和趙暄趕回宮時,文武百官已經在乾清宮門前跪倒一片。


老丞相叩首大呼:「請皇上盡早立儲!」


眾官員齊聲重復這句話。


德妃見到我和趙暄站在一起時,皺起了眉。她本想走過來興師問罪,大太監這時捧著聖旨走了出來。


我跟著眾人一齊跪地,耳朵裡嗡嗡作響,隻聽到末尾一句:「十二皇子熙和,器質衝遠,風猷昭茂可立為皇太子。」


心中緊繃的弦,驟然斷裂。


我震驚昂頭,又側眸去看趙暄。


見他維持著跪倒叩拜姿勢未動半分,等大太監催促我接旨時,他才緩緩抬頭,目光陰鸷如刀地瞪向我。


心中一緊,我不敢再看他。


按祖制搬去東宮當夜,周嬤嬤失蹤了。


她不像白芷,絕不會背叛我,所以她的失蹤讓我焦急而心慌。


寧妃也頭一次開始不淡定起來,「立刻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


可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最後我隻能硬著頭皮去找趙暄。


他一臉冷漠地說:「你的奴才沒了,跑來我這裡撒什麼野?」


「周嬤嬤是我很重要的親人,你把她還給我吧。」


我拉他衣袖,試圖服軟讓他答應。


趙暄一臉厭惡地拂開衣袖,「滾出去!」


我知道他在氣什麼。


儲位落空,他心中憤怒。


尤其這個位置還落在一個窩囊廢的身上,或者他覺得這些日子我的行徑,都在算計他。


可周嬤嬤,我必須得找到。


我捏拳冷喝:「趙暄,孤命令你,把周嬤嬤交出來!」


趙暄怔了下,一臉嘲弄地盯著我半晌,笑了起來:「跑來我這裡擺太子的譜,這一嘴孤叫得可真順口啊!」


沒等我防備,他紅著眼掐住我的臉,惡狠狠地唾棄:「誰家太子衣袍下是具女人的身子,又是誰家儲君能被皇兄肆意褻玩!」


我震驚他的話,憤怒地給了他一耳光。


趙暄側過臉,其上五指紅痕清晰可見。


他咬牙道:「太子再不走,別怪我下手不留情面。」


我轉身就走,剛踏出屋門裡面就傳來陣摔碎茶盞的響烈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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