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連忙抱著 ipad 離開。

「毛病……」我是說我自己。

最後那一眼，我竟然覺得陸厲霆隱約在笑？

怎麼會？

他那麼討厭李思思的啊。

24

陸厲霆說，有事要跟我說。

但是，沒說。

我回房間，刷劇的時候，睡著了。

我經常這樣，看劇就睡過去。

這易眠體質，被眾多壓力大到經常失眠的社畜們羨慕。

果然，過了幾天，我在客廳的睡床上，看著劇又睡了過去。

醒來時，卻在自己的房間。

我當時的心情是臥了個槽……

陸厲霆抱著我回房間的？

我坐在房間裡，許久都沒有下樓。

Advertisement

我不知道該坦蕩，還是該尷尬地去道個謝？

或者，避不見面？

然而，他給我打電話，讓我下樓看他做早餐。

沒錯，看他做早餐。

學習一周的陸同學，最近學會：煎荷包蛋、煮牛肉面、多樣砂鍋粥。

短短一周，我已經收到五十萬巨額「培訓費」。

為了這種美滋滋的天價培訓費，我隻好下樓了。

既然見面了，總是要說說的吧？

我猶豫一下，還是道：「昨晚，你把我扛回房間的？」

「不是扛。」他轉頭，看我一眼，「抱你回去的。」

避無可避啊……

我幹笑一下，「其實，不用的。你沒回來前，我偶爾會睡在那邊……」

「會著涼。」他說道。

我：？

六月天，著什麼涼？

想到家裡都開著冷氣，我沒反駁。

「那……多謝陸總了。」

「沒什麼，你若是感冒了，爺爺會怪我沒照顧好你。」

「哦。」我點點頭，堅決不反駁。

大佬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今日份陸氏早餐：鮮榨橙汁，荷包蛋，海鮮煮面，水煎包。

他問我：「好吃嗎」

我點頭，「好吃，好吃。」

我不能承認自己帶的學生差啊！

25

「你前些天，不是說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

我一直沒見他提起，忍不住就問了。

陸厲霆放下筷子，喝了一口咖啡，說道：「爺爺想讓我們回去，陪他住一陣子。」

「然後呢？」我迅速地數了數……不對，我們剩下半個月就要離婚了啊！

「但是，他怕你不習慣那邊，所以，他說過來這裡，住幾天。」

我問道：「那我們倆怎麼辦？」

要一直在老爺子的面前，裝恩愛？

可是，就快到我表演我變心離婚的階段了啊！

這怎麼搞？

陸厲霆似乎也在思索這個問題，他沉默了幾秒，說道：「爺爺就住幾天，你……先演著吧。」

演著？

這個演著的後果就是，過了兩天，老爺子來了。

陸厲霆被迫搬回婚房。

我跟陸厲霆說：「客廳裡不是放著那個水床嗎？我挺喜歡的，我們偷偷搬上來，我睡水床，你睡大床。」

可是，他搖頭，「不用，我打地鋪。」

說打地鋪，就真打地鋪。

我看他挺自願的，也就心安理得地繼續獨享我的三米大床。

可誰曾想到，第二天鍾點工來做衛生的時候，老爺子經過，進去看一眼，就看到陸厲霆打的地鋪……

頓時雷霆大怒，把正在上班的陸厲霆，和浪在外面的我，給叫回來。

老爺子質問我們二人，到底怎麼回事？

26

「厲霆，這是不是你的主意？我知道你不喜歡思思，但是感情可以慢慢培養……」

「爺爺，不是厲霆的錯，是我，是我的錯……」我泫然欲泣。

我想過了，距離結束這段婚姻的時間，隻有十一天。

我先演演，打打前陣，做做鋪墊。

「思思，你沒錯，都是厲霆的錯……」

「不是，爺爺，是我讓他打地鋪的。」我說道。

老爺子一臉詫異地看著我。

我抬起手，捂著臉，一副自責的模樣，「我誤把當年對大哥哥的喜歡，當做愛情……可是，我現在發現我不愛厲霆，所以，我們倆就……就那樣了。」

老爺子重重地一敲拐杖，長嘆一聲。

我悄悄地移開臉，看陸厲霆一眼。

發現他也在看著我。

我迅速朝著他眨眨眼，示意他。

大佬，別傻愣著！

來啊，一起演啊！

「爺爺，您別生氣，我們答應您，一定會好好處，努力培養感情。」陸厲霆說道。

我聞言，有些傻眼。

不對啊！

大佬你臺詞講反了吧！

這時候，你就該趁熱打鐵，說道：「爺爺，求您別勉強我們，我和思思對彼此都沒有那個意思，勉強在一起，隻會讓兩個人都痛苦……」

諸如此類的臺詞，才是對的吧！

什麼努力培養感情……

再過幾天就要離婚了啊，大哥！

我努力使眼色，可陸厲霆就是不看我！

27

老爺子氣的不行。

但是，他希望陸厲霆說到做到，跟我好好培養感情。

主要是以前的李思思，愛陸厲霆愛的太濃烈，導致爺爺以為我口是心非，不想惹陸厲霆不高興而已。

「今日起，別讓我發現你們誰睡地鋪，就算……就算蓋著被子純睡覺，你們也得睡在同一張床，這才是夫妻！」

我跟陸厲霆睡在同一張床上……那還真的可以蓋棉被純聊天的。

我不知道陸厲霆為什麼不拒絕，甚至要答應？

後來，他說：「慢慢來，爺爺剛知道這件事情，還有十來天，可以讓他先有個心理準備。」

我心說也是。

「那我們倆，真的要一塊兒睡嗎？」我問道。

他眸子沉沉地盯著我，反問：「你怎麼說？」

「啊？」我想了想，說道：「我保證，我很安分的。」

意思是，我不會趁機把他怎麼樣。

讓他放心。

然後，我們稀裡糊塗地就……同床共枕了。

有一天晚上，睡前我喝了酒。

那酒，是梁樂從朋友手裡搞到的，說是好酒。

我晚上就開了，原本隻是想喝一杯。

後來，陸厲霆看到了。

大佬很不要臉的討酒喝。

我們多喝了一杯。

但是，我保證，我沒有喝醉，特別清醒。

後來他盯著我看，看著看著……他就親了我。

我傻了，我傻了……我真的傻眼了。

但是，他又一次親上來。

我也不服輸，我伸出手抱住他，我狠狠地反擊……

最後，事態就失控了……

真的說不清楚。

唯一能夠保證的，就是那酒的度數特別低，一點兒都不醉人，我從頭到尾一萬分的清醒。

可是，它就是發生了。

說實話，陸厲霆很棒的……

但是，我心裡很復雜，無法當做萍水相逢的春風一度。

醒來之後，我逃了。

我三天沒有回家了。

陸厲霆可能也尷尬，又或許怕我因此糾纏上他。

所以，我們互相誰也沒主動聯系過誰。

28

第四天，是我們籤訂結束婚姻的日子。

我去找梁樂。

下午的時候，梁樂刷著微博，突然抱著 ipad，湊到我面前，「楊薇薇獲金鷹女神了哎，這女的是不是背後有金主？」

翻著翻著，到下一個畫面。

「這跟她一同出席的，有些眼熟……咦咦，你家……你家先生啊！」

我家先生？

我家先生誰？

哦，我想起來了！

那天陸厲霆在荷塘夜色逮著我之後，第二天梁樂問過我，我說，那是我名義上的老公。

梁樂知道那是陸厲霆，稍查一下，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梁樂猶豫著，看我一眼，「你沒事吧？」

「啊？我怎麼了？」

梁樂拿過一旁的鏡子，「你自己看，你看起來好難過的樣子……」

我？

我拿過鏡子一看，果然，我看到我好傷心的樣子……

「我沒有。」我放下鏡子，笑了笑，「告訴你啊，陸厲霆就快不是我老公了哈哈哈……」

媽的，我笑哭了。

真的哭了。

就是挺莫名其妙地覺得傷心，就是想哭。

29

「別啊，不就一個男人嗎？」梁樂伸出手，抱住我，安慰道：「你不是說我們新請的推銷小哥蘇樹很帥嗎？剛畢業的小鮮肉，你要是喜歡，回頭你就趁他嫩，拿下他。」

我被她逗笑了。

她抽過紙巾，給我擦了擦眼睛，「今晚，叫柳絮她們幾個出來一起嗨！」

「好啊！」我點頭。

最近，我們認識幾個富婆姐妹。

她們有的是自主創業暴富的；有的是商業聯姻，跟老公沒感情，但是很多錢；還有的是當單身霸總的小情兒。

總而言之，我們是幾個隻有錢，沒有愛情的女人。

我和她們三個，還有梁樂，晚上一起在荷塘夜色的包廂裡，唱 K，狂嗨。

柳絮拿著話筒，湊到我面前，問我：「姐妹，我們的人生目標是什麼？」

我對著話筒，大聲喊：「賺錢！當富婆！包小白臉！」

一喊，喊三遍。

突然，有人扯了扯我的裙子。

我稍一轉頭，看一眼梁樂。

沒在意，拿過另一個話筒遞給她，「來，姐妹，跟我一起喊：賺錢！當富婆，包小白臉！」

梁樂卻朝著我，擠眉弄眼。

「你怎麼了？眼睛抽搐了？」

梁樂翻個白眼，大聲說道：「你家先生……」

我家先生？

梁樂往我身後指了指。

我緩緩轉過身，看到站在包廂門口的陸厲霆……

臥槽，他什麼時候來的？

30

陸厲霆盯著我看了幾秒，轉身離開。

我坐著一動不動。

音樂已經關了。

「思思？」梁樂湊過來，看著我，「你沒事吧？要不你……你去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我抬眸看著她，笑了一下，「他幾天沒見我了，應該是來提醒我，別忘了我的任務。」

我的任務，就是明天去找老爺子，演一場我移情別戀，執意要跟陸厲霆離婚的戲碼。

我沒忘。

我甚至連可能會用到的演員都找好了。

「挺晚了，有些累，我先回去。」我起身，拿過包包離開。

隻是，讓我意外的是，陸厲霆沒走。

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隱暗的光，遮掩了我細微的表情，我衝他一笑，「陸總，還沒走呢？」

「回家。」他丟下兩個字，轉身就走。

我說：「不了，梁樂最近失戀，需要我陪她幾天。」

他腳步一頓，轉過身看著我。

「陸總放心，我沒忘記我們之間的協議和約定，明天上午見。」我笑了笑，往前走。

從他身邊，與他擦肩而過。

大概就是這一夜，我突然承認……

跟陸厲霆這樣的男人相處久了……確實很難不心動。

成熟女性的感覺告訴我一個事實：

我喜歡上陸厲霆了。

31

翌日一大早，我就去了陸家老宅。

我跟陸爺爺坦白，我要跟陸厲霆結婚，我的男朋友天天跟我哭，希望我早日跟我不愛的丈夫離婚。

我聲淚俱下，哭訴我對不起他老人家，我移情別戀，我給陸厲霆戴了綠帽。

但是，我保證，我跟男朋友隻是發乎情，止乎禮，也沒有其他人知道，不會損及陸厲霆和陸氏的臉面。

希望爺爺能夠體諒，我跟陸先生有緣無分，這輩子注定做不了夫妻！

經過我一波做好劇本的表演，老爺子很生氣很糾結，最後，卻也不忍責備我，說道：「爺爺也算看著你長大的，你說你有喜歡的男孩子，那你把他叫來，爺爺見他一見。」

我知道，老爺子是想探個虛實。

我撥通蘇樹的電話，讓他過來一趟，把地址告訴他。

一個多小時之後，蘇樹這個儀表堂堂的小帥哥，正一臉深情地看著我，語氣誠懇地跟陸爺爺說道：「……思思和我，是真心相愛的。她說，是她的錯，誤以為對陸總這個大哥哥的崇拜是愛情，才會跟陸總結婚。如今，她想結束這段錯誤的婚姻，給我，給陸總，也給您一個交代。」

陸爺爺看著我們倆，問道：「思思，你說實話，你真的一點兒都不喜歡厲霆了嗎？」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說道：「爺爺，確切地說，我從未真正喜歡過陸厲霆。」

32

陸爺爺看著我們身後方，問道：「厲霆，這也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我一怔！

轉過頭看去，隻見陸厲霆站在門口，俊臉陰沉。

但是，很快地，我就收回目光。

這當然也是陸厲霆想要的結果啊。

可是，下一瞬，我卻聽到他說：「爺爺，這是我和思思之間的事情，您不用操心，我們自己會解決。」

我：嗯？

這臺詞，不對吧？

我轉頭，又看向他。

他已經走過來，眯了眯眼睛，眼神冰冷又銳利，盯著蘇樹，嘲諷一笑，問道：「這就是你看上的小白臉？」

我：「……」不對！大佬，你怎麼不好好配合演戲呢？

可是，我很敬業。

我點頭，「對，就算他是小白臉，我也隻喜歡他！」

我背鍋背到底。

大佬總該滿意了吧？

「你可以走了。」陸厲霆說道。

「哦，好。」我看了蘇樹一眼，示意他一下，我們倆就轉過身要走。

可是，陸厲霆伸出手，拉住我的手。

他目光越過我，眼神銳利地看向蘇樹，「我是說，他可以走了。」

「是，我走了！您們慢慢聊。」蘇樹連忙轉身就跑。

那速度，快得跟一隻兔子似的。

頓時叫我傻眼了……

小伙子，你不講武德啊！

昨天說好的就算刀斧加身，也一定會陪我演完這場小情人的戲呢？

33

陸爺爺似乎看出了什麼，擺擺手，把我和陸厲霆趕走。

我出門，就跟陸厲霆說道：「陸總，帶戶口本了嗎？現在就去民政局吧？」

他轉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道：「沒空。」

然後，開車離開。

我回東區別墅，等了三天，都沒見他的人影。

我隻好給他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去扯離婚證。

他惜字如金，說：「最近忙，再說。」

就這樣，又過了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