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嘴上說得再好聽,眼神中甚至舍不得放一絲感情;也有些人,話沒說兩句,情意充沛得愴然涕下,好似恨不得替他把這個病生了。
這些人不知道自己把“別有用心”四個大字明晃晃地貼在了臉上。
比如李飛章。
他從他貼上來的第一時間就知道他想做什麼,所以他從來不想搭理他。
但很古怪,這個小少年表露出來的情感居然是真的。
不論多少,但是是真的有在替他擔憂。
朱謹深不知道他長兄先前在外面胡說他喜歡和小孩子做朋友的事,但他現在不大確定地想:難道是因為年紀小,所以感情會純摯一點?
不管怎樣,他心中確實為此舒服了起來。
這種久違的情緒一直持續到了進到屋裡,炕桌上,那碗涼透的藥大搖大擺地放在那裡。
朱謹深:“……”
朱謹治進來時沒有等傳報,他接到消息的時候,人已經快走到正院了,他趕著讓林安躲開,忘記了還有這麼個幌子擺著。
☆、第45章 第 45 章
朱謹治咋咋呼呼地已經宣揚起來了:“二弟, 你真的怕苦沒有吃藥啊?你的朋友說, 我還不相信, 你生著病, 不吃藥怎麼行呢?你還怕苦,哈哈——”
他覺得弟弟會怕苦這件事很有意思, 翻來覆去說了兩遍, 才帶點小驕傲地道, “我都不怕。”
說罷,眼神若有所盼地環顧四周。
朱謹深緊抿著嘴唇, 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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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謹治的內侍接了他的話茬,誇贊道:“殿下真是英武不凡。”
朱謹治才滿意地點點頭,坐下了,然後伸手摸摸藥碗:“都涼了, 這個天喝涼掉的藥可不好。”
仰了頭:“把它拿去熱一熱吧,再端來給二弟喝。”
屋裡的兩個內侍沒有動彈, 他們是朱謹深的人, 主子不發話,哪怕是朱謹治的吩咐他們也不敢就去。
朱謹治自己帶進來的小內侍奉承自家殿下罷了,不好越這個權,也站著沒動。
沐元瑜左右看了看,叫她再給朱謹深灌藥她不敢,但有傻乎乎的大皇子在前面頂著雷,她給敲敲邊鼓還是可以的,就蹭過去伸手拿了碗:“兩位殿下聊著, 臣闲著沒事,跑個腿去。”
不看朱謹深的臉色,飛快溜出去了。
朱謹深常年病弱,隔壁就有個耳房放著碳爐,專門替他熬藥烹茶的,沐元瑜端著藥一出去,很快被指引了方向走進去了。不過她端過去的那碗藥沒派上用場,炮制中藥很有講究,一般人家藥涼了重新加熱下沒有什麼,到朱謹深這裡是直接倒掉重新煎制的,預防著萬一影響藥效。
沐元瑜在小內侍給她搬來的一張椅子上坐著,她沒有等待多長時間,因為爐子上原就沒有斷了藥。
沐元瑜為此試探著問了那小內侍兩句,發現果然。能負責經手藥材的都算是心腹之人,而朱謹深身邊這些比較親近的人裡,都知道他現在不怎麼願意喝藥,所以藥铫子才不離火,預備著他哪一時心情好願意喝了,能及時送上去。
沐元瑜:“……”
長得那個高冷模樣,幹這種任性耍賴的事好嗎?
不過她同時發現一點,這些人都知道這件事,居然都不曾上報外傳。
她到現在對朱謹深其實還沒有留下多深刻的印象,他身上最顯著的標籤是病弱,以及由此衍生而出的對外物的冷淡,這一點很大程度上掩蓋了他本身的性情,他表露在外的就是似乎沒有什麼事放在他的心上,也沒有什麼值得引起他的興趣。
這樣一個人要說他有什麼厲害的手段,實在好像不太可能,但據她眼前所見,他身邊的人又確實被管得鐵桶一般。
天家子,看來再簡單也沒有簡單的。
藥材煮沸了,帶著微澀草木香的熱氣繚繞而上,沐元瑜嗅著這香氣,又等了一小會,管藥的內侍滿面殷切地把新的一碗藥湯交給了她。
沐元瑜接了藥,回到正房裡去,才進堂屋門就聽到朱謹治聲音響亮地說著什麼,再進得次間,她不由一愣。
朱謹治旁邊多了個人。
穿的服飾同朱謹治一般,年紀同朱謹深差不多大。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呀——
她不過滿懷猶豫地走了趟十王府,結果一下見著了三位皇子,隻差當今皇後所出的那位就集齊了。
朱謹治話快,先跟她介紹:“這是我三弟。”
沐元瑜把藥碗交給迎上來的內侍,上前行禮問了安。
三皇子朱謹淵十分和氣,笑著站起來攙扶住了她:“沐世子不要客氣,沐家先祖乃是太/祖膝下的義子,你我關系與別的臣子們不同,兄弟們當親近些,便喚我一聲‘皇兄’也使得的。”
沐元瑜幸虧把藥碗給人了,不然得潑出來——天家這三位皇子殿下的性格真是太分明了,那都是幾輩前的事了,她跟李飛章打嘴仗拿出來壓一壓他還行,多大臉跟正經皇子論兄弟?
朱謹淵這自來熟得她簡直牙疼。
隻能連稱“不敢”。
但朱謹淵仍舊很親切,朱謹深捧著內侍傳過來的藥碗要吃藥,沒有說話,他就和朱謹治兩個一句一遞地聊,時刻不忘把沐元瑜拉進話題裡去。
講真,沐元瑜並不怎麼想說話,她不是對朱謹淵有意見,三兄弟裡,前兩個一個傻一個冷,朱謹淵的態度其實算是最周到的,但——這是朱謹深的居所。
她是來探朱謹深病的。
那和朱謹淵聊得火熱算怎麼回事呢?
朱謹治天真不懂社交禮儀,她難道也不懂?
不好表露出來得罪朱謹淵,隻能適時以微笑附和。
朱謹淵以為她初來腼腆,就更主動找著她說話,問她來京裡習不習慣,吃住如何,又告訴她京裡有哪些好耍有趣的地方,可以帶她去逛。
這是一個非常有心的主人家了,唯一的問題是,這不是他的家,真正的主人正喝著藥。
據說不怎麼喜歡朱謹深的皇帝那日在這裡,都止住了要問她話的意思,改成陛見時再說,朱謹淵待她這樣好,怎麼不替自己兄長稍稍考慮一下?
朱謹治一個傻子進來也還知道先關心一下弟弟的藥。
沐元瑜記得張楨提到三皇子時是說他“和氣溫煦”,現在對照著看也不能算錯,但放置在這個場景裡,就是有點怪。
因為她的有效回應不多,便說話也是一些“多謝三殿下”之類的套話,朱謹淵終於不大說得下去了——朱謹深又不發一語,他難道真跟朱謹治聊得下去?
遂站起來笑道:“沒想到在這裡見到沐世子,一時不察,多說了兩句,攪了二哥的清淨了。”
朱謹深道:“哦。不是你見著了沐家的馬車停在外面,使人上去問了嗎?”
……
有生以來,沐元瑜經歷過的比這還尷尬的場景不多。
這一巴掌扇得太狠了,她幾乎都能聽見忽然安靜的空氣裡那道破空而過的風聲。
他們兄弟有不和私下起爭端還罷了,但此刻她還在場。
多大仇。
沐元瑜禮貌性地回避了不去看朱謹淵的臉色,她覺得他此刻應該恨不得把那句話的每個字都重新塞回嘴裡去。
不多這句嘴,也不會被打這個臉。
朱謹淵再溫煦,畢竟也才十五歲,還沒有修養到唾面自幹的境界,鐵青著臉站起身來,一言不發地去了。
他沒強辯吵嚷,這風度其實也還算不錯了。
被襯得略像個反派的朱謹深丟下藥碗,不罷休地還補了一槍:“東施。”
沐元瑜:“……”
她知道朱謹淵為什麼走得那麼痛快了,朱謹深已經發作,他敢留下來,能被嘲揭了一層皮。
朱謹治大人似的嘆了口氣:“二弟,你又把三弟氣走了。唉,他也是,撒這個謊做什麼呢。”
很照顧地向沐元瑜解釋道,“你剛才沒在時,你們家的車夫往裡遞話,說有侍衛模樣的人去問他是誰,為什麼停在這裡,你家的車夫怕惹到了麻煩,所以要告訴你一聲。”
沐元瑜明白了,這片攏共就住了兩個皇子,朱謹深這裡知道她來,自然不會使人去問,那就隻有朱謹淵那邊的人了。
他也真是太寸了,不知道他來之前已經被車夫報了進來,強行“巧遇”,結果失敗,被當場揭穿。
不過她跟著想到朱謹深後加的“東施”一詞,她直覺反應這是很狠的兩個字,但不知道為什麼,按捺不住好奇心,便問朱謹深道:“敢問殿下,西施是誰?”
說朱謹淵效顰,那總得有個被效的對象罷。
朱謹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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