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乖乖巧巧的點了點腦袋,瞬間下巴就被人捉去了。
那冰冷如玉的半截手指塞入她的唇中,他低頭淡淡道:“那到時候可不準你隻用手了。”
……
寒風驟停,離開的那日清晨天氣出奇的好。
玉笙坐在船艙中,看著背後的揚州城越來越遠。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離開了生活了十五年的揚州城,走向的是另一個莊康大道。
直至於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後,她回首才發覺,自己這一路步步榮華。
19. 第十九章:奉儀 一更加二更,感謝訂閱……
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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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透來一絲風, 才剛入春帶著冬日裡的寒。
玉笙在書房醒來的時候,殿下已經不在了。她在床榻上滾了滾,試探的舒緩了一下身子, 渾身除了有些酸疼之外, 別的都還好。
被褥裡面衣裳完整,可見是他幫自己穿上了。
面上紅了紅,深吸一口氣,四面瞬間湧來一股濃厚的迦南香。這香味分明清淡, 像是雨後的青竹, 可卻是帶著幾分他的霸道來。
又是在書房……
玉笙抿了抿唇,這已經是第三回了。這個男人,總是喜歡在除了在她房間裡的任何地方。
就如同他這個人, 面上看著多溫和儒雅, 可實際上,什麼都會, 特別是在床榻上, 也不知哪裡學來的這些手段。
窗外清風吹打著柳枝條在寒風中細微的作響,抬頭看過去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這兒是太子的書房, 玉笙不敢多留,趁著天黑想趕忙回去。赤腳剛下了床榻,大腿內側就是一陣酸疼,咬著牙才忍住沒有摔倒雙膝跪地。
來時穿的那套宮女服還扔在地上,裙子下擺已經骯髒不堪。玉笙別說是穿,看都不敢看。檀木架子上掛著準備好的衣裳,玉笙快步走上前拿過,眼神壓根兒不敢往旁邊的書案上多看一眼。
那上面整潔幹淨,擺放著筆墨紙砚, 折子碼的高高的,透出一股無形中的威儀。叫人半點都想象不到,剛剛在那書案上發生了一場怎樣的翻雲覆雨來。
玉笙瞥開眼神,面上臊的滾燙,手忙腳亂的換好衣裳,披上來時穿的鬥篷,趕緊推門出去。門口的侍衛們站的筆直,瞧見玉笙從書房出來已經見怪不怪。
她卻是還沒適應過來,戴著鬥篷上的兜帽匆匆回了長信宮。
從揚州回到京城,她已經在這東宮住了快兩個月,她跟的人搖身一變成了當朝太子,而她也從揚州城中任人擺布的瘦馬,成了如今東宮之中一個小小的奉儀。
拎著燈籠的背影走的飛快,眨眼間就消失在一片昏暗之中。
****
翌日,天色還沒亮,玉笙就被人叫醒了。
一方湿帕子搭在她眼睛上,她頭疼的厲害:“什麼事啊?”她昨晚被壓在書案上,上上下下的折騰,一早上骨頭都要散架了 。
三七不知道,姑娘怎麼自打入了東宮之後怎麼就整日的犯困。但這話卻是不敢說,慌裡慌張的讓人端來洗漱品:“前院剛傳來消息,今日要去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玉笙瞬間就醒了。
她入東宮這麼長時間,還沒見過太子妃。在船艙上的時候她暈船,又要每日學習宮中的禮儀,一下船就病了十來日。
等病好了之後,又恰逢過年,宮中上下忙前忙後的,太子妃更是沒時間見她了。所以,玉笙自打入東宮起,除了每日的呆在長信宮之外,去的最多的地方便是太子的書房。
隻不過……除了太子殿下親近的人之外,宮中上下無人知曉罷了。
“姑娘第一次去請安,還是穿的喜慶些好。”三七手忙腳亂的,捧了好幾套衣裳上前,愁的不知挑選哪一件才好。
玉笙往她那兒撇了一眼,太子後院的地位排序從太子妃,到良娣良媛,再到承微與昭訓。最後一等才是奉儀。
她身份低微,又才剛入府,雖是最末等的奉儀之位,但好歹是有了名分。
“初次見面不宜張揚。”玉笙咬了咬唇,貝齒剛碰咬到下唇又立馬縮了回去。
“就那件淺碧色的吧。”這是春日,碧色雖不出彩,但也不會過於的低調。頭一次見太子妃,她自然不能張揚。
但畢竟算是第一次正式見面,太過樸素反倒是讓人瞧不起。這件碧色的,安安靜靜不出彩,正是剛剛好。
衣裳選好了,可穿在玉笙身上卻是讓人又犯了難,玉笙身段好,一張臉更是生的清純動人。
這衣裳穿在身上,非但不低調,反倒是顯就幾分出塵脫俗來,俏生生的,叫人瞧了挪不開眼睛。
“姑……姑娘。”三七知道她的意思,站在銅鏡面前不知如何是好。
這東宮可是潑天富貴,上到太子妃,下到她們長信宮的周承微,哪一位都是世家貴女,天之驕女的存在。
往窗外瞧了瞧,時間快來不及了,玉笙坐在銅鏡面前,看著裡面的那張臉:“無事。”她拿起桌面上的脂粉,對著自己的臉上拍了拍。
“蓋蓋就好了。”她這張臉生的純,平日裡要麼是素著,最多也隻是略施粉黛。
身段本就勾人了,面上的妝容便不適合太濃厚,不然少了那抹出塵不說,平白無故還會添了幾分豔俗。
玉笙往自己臉上蓋了一層,又插,了兩根玉簪,站起來對著鏡子裡的人左右看了一眼,銅鏡中的人雖依舊貌美,但卻是失了那份靈動出彩。
她這才滿意了,對著三七道:“走吧,別遲了。”
三七的眼睛落在她臉上過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沒說話。姑娘半點背景都沒有,不能出一步錯,卻更加不能招了人的眼。
既然還未站穩腳跟,此番藏拙正好。
皇宮莊嚴肅靜、雄偉壯麗。太子殿下住在長樂宮(東宮)中,餘下又分很多殿,太子妃娘娘住在廣陽殿內,離太子的長樂宮最近。
而玉笙住的長信宮離廣陽殿有不少距離,她不過是個奉儀又沒有資格叫轎撵,帶著三七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到。
人剛進去,門口的宮女就進去通傳,玉笙站在廊檐門口,悄悄掐緊了手心。
屋子裡一片歡聲笑語,隨著玉笙的腳步聲靠近漸漸地安靜下來。這是年後第一次請安,天還沒亮就來了一大半。
再且說,太子年前從揚州帶了兩個女人回宮。殿下多次外出卻是頭一次帶人回來,哪怕是無人瞧見玉笙的面,可這份特殊卻還是惹得人好奇。
四面而來的目光齊齊的朝自己身上看,玉笙掐緊手心不慌不亂,落落大方的行了個禮。
“奉儀玉氏,叩見各位姐姐。”
宮中的規矩她在船艙上可是學足了的,此時自然姿態恭敬,叫人挑不出半點錯來。
前方有人第一個挪開眼睛:“還當是什麼好顏色,原來也不過如此。”
玉笙抬起頭,瞧見說話的便是坐在周承微下首緊挨著的胡昭訓,聽聞周承微與胡昭訓兩人是表親,一同入東宮伺候的殿下,平日裡倆人關系就好。
玉笙入東宮之後人就病了,被安置在了周承微的長信宮內,周承微敢怒不敢言,便拿她來撒氣。
前個兒內務府派人來量尺寸做春裝,周承微命令人不準給她量,還說她晦氣。這事兒鬧的東宮上下人人不知,誰都知道她得罪了周承微。
玉笙低著頭不說話,前方周承微的眼神卻是打量的落在她身上,剛入府時恰好遇上玉笙在病中,她當時粗粗看了一眼,感覺不是這個模樣。
不知想到什麼,周承微攥緊帕子的手,一瞬間掐緊。
玉笙卻是當做沒瞧見,隨著殿內宮女的指引往前到她的位置坐下,緊挨著她的是劉奉儀。
年前,太子帶她入宮,船艙上分明隻有她一人,回了東宮之後這位劉奉儀卻是與她一同入的東宮,她住在長信宮的西殿,而劉奉儀住的東殿。
玉笙與這位劉奉儀還是頭一次見,隻是對比她的低調,這位劉奉儀可算是個嬌女,聽聞是侍郎家的庶女,很是得寵。
如今雖與她一樣都是奉儀,但座位卻是排在她之上。
劉奉儀的眼神朝著她臉上看過來,玉笙側過頭,對著她笑了笑。後者面無表情,淡淡的挪開目光,平白像是沒瞧見。
得……瞧著還是個冰美人。玉笙腹誹。
沒過多久,後妃們陸陸續續的都到齊了,時不時的有打量的目光看過來,最後轉了一圈又落在她身側的劉奉儀身上。
玉笙垂下眼簾喝著茶,全然當做看不見。
相對於她的低調,劉奉儀打扮的十足的下了功夫,隻不過冰霜美人板著一張臉,瞧著讓人難以接近。
“太子殿下與太子妃娘娘到。”
太子妃身側的大宮女先出來,眾人趕緊起身行禮。玉笙放下手中的茶盞跟著跪了下來。
“都起來吧。”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玉笙隨著眾人起身坐下。
她原以為自己的位置已經是最後了,卻沒想到背後還站著幾個繡墩都沒有的美人。前方,太子妃在說話 ,聲音柔和動人,聽著聲音很是溫和。
玉笙低頭琢磨著,前方太子妃不知說到什麼,眼神忽而往下看過來:“新入宮的兩位妹妹在哪裡 ?”
眾人隨著太子妃的眼神往兩人身上看去,玉笙與劉奉儀一同起身。
上前兩步,屈膝行了個禮:“奉儀玉氏,叩見太子妃娘娘。”
“抬起頭來我瞧瞧。”太子妃聲音倒是溫柔,玉笙微微抬起下巴,眼簾下垂著隻看見前方一雙玄色的長靴。
這靴子的主人,昨日還將她抱在膝上,翻來覆去的逗.弄。
她面色熱了,不敢在繼續往前方瞧。
面前,太子妃與旁人一樣,落在玉笙臉上看了一會兒後,又落在了劉奉儀的身上。
劉奉儀這性子生的是冷若冰霜,但一張臉的確是漂亮的驚人。相反,玉笙站在她身側,美則美矣,但卻多了幾分脂粉氣。
殿下一向對這件事不樂忠,此番年前忽然破例帶了兩個人入宮,這事當真兒是頭一遭。
太子妃眼神閃了閃,最後又落在了劉奉儀身上,她清楚太子的心思,估摸著是為了這個劉奉儀。而身側的玉氏,大概是用來打掩護的。
太子妃含笑的眼神往身側的殿下那兒撇了一眼,隨即扭頭吩咐讓身側的人拿了賞:“入了宮便都是一家人,日後兩位妹妹要盡心服侍殿下才是。”
兩人磕頭謝恩,退了下去。
趙良娣身側的宮女來請假,說主子身子不舒服今日不能來請安了。沒一會兒太子殿下便先走了,餘下太子妃又說了一會兒體己話,這才讓眾人回去。
玉笙地位低,最後一個才出的門。
她扶著三七的手,慢悠悠的往回走,從廣陽殿到長信宮要經過一片竹林,兩人剛走過去,卻瞧見太子殿下身側的王全公公站在那兒。
三七一愣,連忙屈膝行禮。
王全公公徑直走了上前,一臉巴結:“玉小主,殿下再前方等著呢。”三七抬起頭,一臉不知所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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