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於是兩人都清楚聽到了季澤接下來的話,“他說於晉就算不死,身體也基本廢了,於家肯定不會放過他。如果您願意出面保他,不用幫他脫罪,該怎麼判就怎麼判,隻要別讓他被於家搞死,他有件事要告訴您。”


這讓林喬和季鐸不禁又相互對視了一眼。


果然季澤放低了聲音,“是跟顧家的顧少珍有關。”


第75章 引蛇


“陳衛國今年多大?”路上林喬問了個問題。


季鐸一聽,就知道她又問在了點子上,轉眸看她,“他比小澤大一歲。”


比季澤大一歲,也就是少珍出事的時候剛好九、十歲,那他真能知道點什麼嗎?


林喬表示懷疑。


而且對方要真知道點什麼,怎麼當年不說,後來不說,現在自己出事了,又想起找季鐸說了?


不過既然說是有線索,該聽還是得聽一下的。


兩人在派出所下車的時候,季澤已經等在那了,見到林喬有一些意外,又不是那麼意外。


他走上前低聲道:“於晉還在搶救,於家那邊暫時還沒騰出手來,明天早上陳衛國押送看守所。”


意思是有什麼話現在說最好,等於家騰出手記起陳衛國了,再想說話就不那麼方便了。


季鐸點頭,和林喬進去,陳衛國已經被押到了個單獨的房間,戴著手銬坐在椅子上。


林喬不由打量了眼對方。


二十出頭的年紀,相貌幹淨,個子不矮,人還戴著眼鏡,單看外表,不像是出手就連捅人數刀的。

Advertisement


就是整個人都很頹喪,臉頰凹陷,眼底全是血絲,年紀輕輕,坐在椅子上卻佝偻著脊背,像個五六十歲的老翁。


聽到有人開門,他下意識抬起頭,見到季鐸還叫了聲“小叔”。


季鐸關上門,人卻沒有走進去,就站在門邊,將林喬嚴嚴實實遮在了身後。


男人身形高大,以這種保護的姿態一攔,陳衛國幾乎隻能看到個窈窕的輪廓。他也沒敢多看,隻一眼,目光就落回季鐸臉上,苦笑,“小時候我還和季澤一起跟在您後面,沒想到有一天倒要您來這裡看我。”


季鐸沒說話。


陳衛國又把頭深深垂下去,“我也不想的,可我媽沒了。要不是他,”房間裡傳出清晰的磨牙聲,“要不是他坑了我,還連把坑我的錢拿出來給我還債都不肯……”


季鐸依舊沒說話,眼神也平平靜靜,看不出絲毫波瀾。


這種無聲帶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陳衛國說著說著就有些說不下去了。


他抬眼去看季鐸,發現男人軍裝筆挺,進來時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季鐸身後的女人同樣沉得住氣,兩人誰都沒急著問,屋內一時隻聞他一個人的聲音。


他也就不再說那些廢話,“季澤都跟您說了吧?我也不是想脫罪,能別讓於家對我下黑手就行。那家子沒一個好東西,肯定會把我往死裡整。”


他看一眼季鐸,“我不是跟他們有仇才這麼說,之前為了買生產線,我不是和於家走得挺近嗎?過年還去他們家送了不少東西。”


再是發小,陳家也已經沒落了,他求人辦事,照樣得上門送禮。


何況於晉能這麼坑他,骨子裡也沒把他當發小,“有一回我去得不巧,正碰上於家老爺子在書房裡罵人。”


又看季鐸一眼。


這就讓林喬琢磨起來了,從於家聽說的,而不是以前就知道,難道是於家跟這件事有關?


季鐸也終於肯給對方一個眼神了,“罵的什麼?”


這讓陳衛國松了口氣,“罵蠢貨,你當年惹的禍還不夠嗎?顧承業那老東西到現在還在查!”


顧承業,就是顧老的名字。


這話顯然是說於家有人跟當年那件事有關。


季鐸聽了,臉上依舊不辨喜怒,“過年的時候?”


“過年的時候,不過於晉他爸正好出來接我,一跟我說話,裡面也就沒聲了。我當時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後來打聽到您和顧老一直在找顧少珍的下落,我才想到能不能和這事有關,又一直沒機會說。”


沒機會說是假,沒可能說才是真吧?


他要求著於家合作,巴結著於家還來不及,怎麼會把於家的事情說出去……


季鐸跟林喬都沒有說話,陳衛國還以為他們不信,急了,“我說真的,就初一的時候,當時我送的是兩支老山參。”


他努力回想著,“於家老爺子不僅在書房裡罵人,還砸了個杯子,我走的時候都沒看到他人。”


一動作,手腕上的手銬就跟著叮當響,他這才察覺到,又趕緊平復情緒,“我記得顧少珍小時候挺聽話的,膽子又小,從來不到處亂跑,怎麼就突然走丟了?這事肯定有蹊蹺,您還是查查於家吧。”


“知道在書房裡的是誰嗎?”季鐸的聲音很冷靜。


陳衛國遲疑了下,還是搖頭,“不知道,從我去到我走,書房門一直沒開過。”


見實在問不出什麼了,季鐸也就回身開門,先讓林喬出去。


“其實就算沒這件事,這事我也打算跟您說了,畢竟於晉坑我,季澤卻願意借錢給我。”


身後傳來陳衛國帶著頹喪的聲音,季鐸什麼都沒說,將房門重新關上。


季澤就等在走廊裡,見兩人出來立馬問:“怎麼樣?說的有用嗎?”


季鐸沒說話,林喬也沒說。


一直到和派出所的同志道過謝,走出派出所大門,男人才冷掃了侄子一眼,“你這都交的什麼朋友?”


一句話,說得季澤面紅耳赤,“我、我哪知道他們會變成這樣……”


季鐸跟季澤交友,走的完全是兩個極端。


季鐸朋友不多,但是精,有事那是真幫忙,也真夠長久;季澤交友廣泛,看著跟誰都能說上話,但朋友良莠不齊。一個於晉,錢給夠了有沒有問題都敢給發小牽線,一個陳衛國,小心思也不見得少。


相比之下,季澤就顯得有些單純了,也不知道是遺傳,還是生活環境的原因。


他揉了把頭,“現在好歹是看清了,以後我不在部隊幹了,誰拿我當朋友,誰想拿我當冤大頭,也更一目了然。”


畢竟都知道他現在有錢,找他借錢的,想佔他便宜的,遠著點就是。


季鐸沒再說什麼,三人一同上了車,開出一段路,季鐸從後座丟了盒煙給小方,“你下去抽根煙。”


小方會意,迅速在路邊找了個偏僻地方停車,自己下去點了根煙,背對著吉普這邊。


這是避嫌,也是戒備著四周,防著別人偷聽,林喬立馬反應過來,男人這是有話要說。


果然季鐸直接問季澤:“陳衛國這個人說話有幾分真幾分假,你了解嗎?”


吃過虧,這回季澤仔細斟酌了下,才道:“他話不多,不過平時說話挺靠譜的,不是愛滿嘴跑火車的人。就是他和於晉這事一出,我也不是太敢確定了。”


他回頭望向季鐸,“您是懷疑他沒說實話?”


季鐸沒說話,而是轉頭去看身邊的林喬,“你覺得呢?”


他這小叔向來能藏事,有些事他爺爺他奶奶都不知道,沒想到竟然會問林喬,季澤不自覺也看過去。


林喬沉吟了下,“時間上來說,有點太巧了。”


這話季澤未必懂,但季鐸一定懂,他們去逮人卻撲了個空,就是過年那一陣的事。


不過林喬並沒有說死,“也不排除他隻是想找個人護住自己,還有報復於家的可能。”


那話太模糊了,說是少珍的事可以,說是少平的事也可以,比起證據,倒更像是一個指向。


而指向,是個圈子裡的老人應該都知道季鐸和蘇正一直在幫顧老查當年的事。


陳衛國這人看著溫和老實,可越是老實人,就越容易幹大事,何況他還沒他表現出來的那麼老實。


季鐸雖然沒說話,但眼神一直落在林喬臉上,看來也有差不多的想法。


夫妻倆倒有默契,可在季澤看來,就無異於是在打啞謎了,“那這消息到底算有用還是沒用?”


他都忍不住要撓頭了,“還有陳衛國那邊,到底是保還是不保?”


“當然要保。”


“保。”


兩口子完全是異口同聲。


季澤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都不知該問誰好了。


結果季鐸目光也落在了林喬身上,似乎想聽聽她的意見。


林喬就直說了,“不保他,怎麼試探出他那話到底是真是假?反正他說的也隻是該怎麼判就怎麼判,咱們不僅要保,還要大張旗鼓地保,讓所有人都知道,才會懷疑他到底說出來多少,自亂陣腳。”


這完全就是引蛇出洞的方法。


這次都指到於家頭上了,於家如果真有問題,老的坐得住,小的也坐得住嗎?


而且於晉剛出事,於家正是亂的時候,很有可能會顧及不到。


林喬說完,才發現叔侄倆一個前,一個後,全都望著自己沒有言語。


“我哪裡說得不對?”她挨個直視回去。


“沒。”季澤立即收回視線,神色卻難免有些復雜。

熱門推薦

宮廷禦廚的飯館

宮廷禦廚的飯館

大魏朝尚食女官白一諾作為一個知名廚神,她炒根草都能炒出神仙味道。名聲之盛,在皇宮之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上至皇帝宮妃,下至太監宮女,都對她的菜喜愛無比。   一朝穿成了21世紀的一個小孤女。無父無母,家徒四壁,兜內空空,隻有家裡人留下來的一個蒼蠅小館。   面對窘境,白一諾隻好拿起了鍋鏟。   新店開業,路過白記飯館的人不以為意,根本不想進去嘗試。   “炒飯有什麼好吃的,我自己就會做。”   “飯店做的甜品,怎麼想都沒有甜品店做的好吃呀。”   後來,他們隻想說:真香!   

奇幻玄幻

趙家嫡姐人淡如菊

趙家嫡姐人淡如菊

"穿到人淡如菊的腦殘文裡,我成了惡毒女二。 皇帝賞賜我們家萬兩黃金,女主人淡如菊地替我們拒絕。 「錢財都是身外之物,我們趙家赤誠為國。」 我一個大鼻竇打得她血濺當場。 「你他媽懂不懂皇命難違?」 早看她不順眼了,裝 13 沒個完。 她人淡如菊推掉的萬兩黃金,是我和爹娘七進敵營,拿命換來的。"

古裝言情

未婚夫認錯恩人後,我當上了皇後

未婚夫認錯恩人後,我當上了皇後

"被賜婚給周辭安這日,我滿心歡喜地跑到了周府。 可我的未婚夫懷中,卻抱著一個陌生女子。 他放任那女子來我府中挑釁,為了那女子扇我耳光。"

古裝言情

波折人生

波折人生

"在讀大學的兒子,喜歡上了 48 歲的婦女,表示非她不娶。 我覺得兒子涉世未深,死活不同意。 我一直阻撓兒子的愛情,導致他對我心生怨恨。 一次喝酒後開車撞死了我。 而我那同床共枕的丈夫,為了他的寶貝兒子,幫忙收拾現場,毀屍滅跡。 再次睜開眼,我回到了兒子帶 48 歲婦女回家的時候。"

現代言情